轉愛早報的1篇特評
6/16/09
他們殺共產黨人的時候
我沒有說話
因為我不是共產黨人
當他們殺工會分子的時候
我沒有說話,因為我不是工人
當他們殺猶太人的時候
我沒有說話
因為我不是猶太人
當他們殺我的時候
沒有人說話
因為已經沒有人了
——馬丁·尼默勒
中午追看了一下巴東玉嬌案一審判決的結果:法院已對其免除處罰恢、復自由身,可是網易又玩起了“該評論已關閉”的欲蓋彌彰遊戲。
於是進有道Reader,看到愛早報和幾個blogger都已經評論(如:懷念1997年的秋天)或轉貼(如:和菜頭)這個消息了。
[棗報特評]:關注鄧玉嬌,實際上是關注我們自己
主筆:胡卯
生產時間:14:20
萬眾矚目的鄧玉嬌案今天一審宣判。鄧玉嬌免於處罰。
這個結果多少有點出人意料,因為此前幾乎所有關注鄧玉嬌案的人,對鄧的命運都不樂觀,甚至有人把她視為又一個楊佳。這個結果出來後,一直緊張的人們,終於可以先舒一口氣了。
鄧玉嬌案引起如此巨大的反響,引來這麼多關注的目光,絕非偶然。首先,是鄧玉嬌本人的遭遇值得同情,柔弱女子,早年喪父,生活在最底層,人格尊嚴猝然間遭到無恥踐踏,相信但凡稍有惻隱之心的人,就會對她寄予無限同情。
更重要的還在於,人們在鄧玉嬌的身上,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樣子,從鄧玉嬌的案子裏,人們真切感知當今中國的社會環境發展趨勢。
貧富分化已經是當今社會不可否認的現實,在這個背景之下,人跟人之間,無形之中,似乎又重新劃分出了“三六九等”,數量龐大的人群因為種種原因,失去了經濟的支撐,失去了向上的機會,被拋落為“弱勢群體”。連國務院總理的報告都直述,要關心幫助這些弱勢群體。
然而,弱勢群體如何被關心、被幫助?僅僅是逢年過節送幾斤大米,一床棉被,弱勢群體是否就能走出弱勢?鄧玉嬌案,把這個問題一下推到了極端。
在強勢欺淩弱勢的意義上,鄧玉嬌案無疑具有典型的標本價值。因為在這個案件中,鄧玉嬌就是最基本最典型的弱勢,鄧貴大就是最基本最典型的強勢。鄧玉嬌雖然身處底層,但仍然保有自己的人格尊嚴,鄧貴大雖然算不上權貴,也不是“衙內”或者“富二代”,但一樣的驕奢跋扈。連鄧貴大這種“鄉鎮聘用人員”都可以肆無忌憚地用紙幣去煽打別人的臉,那比鄧貴大更有錢,掌握更多資源的人能幹出什麼?
每一個人在鄧玉嬌案面前都會捫心自問,自己是否活的有尊嚴?自己的人格尊嚴是否能保證始終不被侵犯?在當前社會環境中,體察這個案件,人們會不由自主地進行一種“自我置換”——自己就像是鄧玉嬌,一樣身處底層,隨時隨地都會遇到鄧貴大這種囂張的人物。相遇的地點也許不是在娛樂城,但會是在街頭攤點,會是在菜市場,會是在斑馬線上,會在自己身處的每一處地方,那些喝多或沒喝多的鄧貴大們,隨時會上來辱罵自己,嘲笑自己,讓自己當眾給他們下跪,用寶馬撞擊自己的自行車,用改裝車取走自己的性命。
在這個意義上,被侮辱和欺淩的鄧玉嬌,實際上就是被侮辱和欺淩的我們自己,我們每個人都是鄧玉嬌,關注鄧玉嬌的命運,實際上就是關注自己的命運。我們為鄧玉嬌擔心,是因為看多了弱勢無奈的眼淚,更有自己心裏撫不平的傷痕。
鄧玉嬌在面對強暴,被紙幣打臉的情況下拔刀而起,維護尊嚴,被精神鑒定為“心境障礙”——這個術語太過專業,不知道具體含義是什麼。更多的人其實只知道:在那樣的情況下還不拔刀,那才真是精神有問題。
關注鄧玉嬌案,實際上就是在關注,我們的司法體系是否還具備這種常識的判斷力。是否還承認弱者也有自己的底線不可突破。是否還有能力為一切“強勢人群”劃出一道不可逾越的紅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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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:本人很少全抓愛早報的文字,此篇例外吧,原因嘛,正如題目所言。